第89章 淒慘 安王妃看著真心為母女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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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王妃看著真心為母女倆打算的兒子, 心頭特別難受：“我要是不對她好呢？”
嚴韶羽張口就來：“那我就帶著她們母女搬走，皇上有意讓官員巡查各地，這活兒挺適合我的。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, 琦蕓從小在京城長大, 也沒機會去外面看各處的風土人情，剛好您還不喜歡她們，看到她們就上火。這人經常生氣，容易生病，興許還會與壽數有礙，兒子這也是為了您身子著想。”
安王妃：“……”
“你個逆子。”
嚴韶羽正色道：“兒子是為了孝敬您。”他推了推沈琦蕓：“你先去看看孩子。”
沈琦蕓早就察覺到了安王妃殺人一般的目光, 聽到這話, 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。
院子裏只剩下母子倆, 嚴韶羽看著滿臉淚水的安王妃, 嘆了口氣：“母妃, 我餘生所願，就想和琦蕓好好在一起，我不想有人夾雜在我們之間。前些日子，岳父給琦蕓相看，我看到那個溫煦，氣得都不想活了。她心情肯定也是如此。如果這世上沒有了她，兒子會覺了無生趣, 哪怕為了王府不尋死，活著的也只是行屍走肉。您不想讓兒子落到那樣的境地, 對不對？”
安王妃只覺荒唐, 她看著面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兒子，道：“可你就一個女兒……”
嚴韶羽不喜歡她的語氣，打斷她道：“女兒怎麽了？你也是女子, 難道你也認為女子不配得到雙親全部的愛？”
安王妃啞然。
雙親確實挺疼愛她，但在哥哥和弟弟面前，她永遠都是得退讓的那個，偶爾她也會不甘心，但世道就是如此，不甘心又能如何？
沈琦蕓不知道母子倆怎麽談的，反正那天之後，安王妃在床上躺了兩日，等她下地，又如往常一般雍容華貴，還是偶爾看她不順眼，卻再沒有試圖給嚴韶羽納側妃。
當然，她沒有放棄找大夫。
美名其曰是給沈琦蕓找的，其實來的所有大夫還會順帶著幫嚴韶羽看看。
隨著來的大夫越來越多，安王妃臉色越來越沈。
沈琦蕓一開始不覺得嚴韶羽會那麽蠢，當著王菲的面說是自己傷了身子或是喝了絕子湯，應該都只是不想納妾的托詞。但看這情形，她突然覺得不對，找了個機會問：“你該不會真的喝了那玩意吧？”
彼時，嚴韶羽正在看她閨女的臭腳丫子，聞言頭也不擡地道：“我們是夫妻，你都喝了的東西，我為何不能喝？這叫婦唱夫隨！”
沈琦蕓：“……”怎麽也不能是這個隨法啊！
見她不說話，他擡起頭來道：“若不這樣，母妃不會消停。甚至還會……”他沈默下來：“我不能讓你們出事。”
兩人同床共枕這許久，算是心有靈犀。沈琦蕓秒懂他的意思。
如果安王妃一直勸不動他納妾，或是不舍得讓王府的爵位降等，可能會想法子除了她們母女。只要她們不在了，嚴韶羽為了王府的傳承，肯定要娶妻生子。
若他不能生，這情形又有不同。婉兒是安王府唯一的孫輩，到時候安王妃不止不會傷害她，還會阻止別人傷害她。
沈琦蕓面色覆雜：“值得嗎？”
“值得！”嚴韶羽伸手將她攬入懷中：“此生有你，餘願足矣。”
沈琦蕓突然就好奇起來他所謂的夢，問：“在你夢裏，我們倆真的兩情相悅了？”
一轉眼，又過了半年。
在這期間，沈琦蕓大半的時候都陪著孩子身邊，嚴韶羽得空就回府，從不在外面逗留，也不與人喝酒。
安王夫妻看著經常回府的兒子挺欣慰的。事情過去了這麽久，他們已經接受了兒子不能生的事實，更多地將心思放在了婉兒身上。
無憂郡主很少來找沈琦蕓，這一日午後，婉兒剛睡著，沈琦蕓也打算瞇一會兒呢，就聽說人來了。
兩人那時兩看兩相厭，默契地不與對方單獨相處，沈琦蕓皺了皺眉，起身看向窗外。
無憂郡主滿臉笑容：“嫂嫂，我閑來無事，想讓你幫我挑一挑繡樣。”
沈琦蕓驚訝之餘，心中開始提防。
可從頭到尾無憂郡主一切如常，真的是跑來找她挑樣子的。前後花了半個時辰，沈琦蕓幫她隨手指了幾樣，無憂郡主離開時還挺滿意，說要給她送謝禮。
人都走了，沈琦蕓還一頭霧水，想不明白無憂郡主為何突然會跑來示好。
無事獻殷勤，非奸即盜。沈琦蕓打定主意以後不讓她進門。她立刻叫來了院子裏的下人，如是吩咐了許多。
下人們離開後，沈琦蕓進屋去抱孩子，剛坐下沒多久，說外頭有人求見。
來人是雨月。
兩人當初還有一份主仆情分，沈琦蕓回了趙王府之後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。等到沈琦蕓再次嫁回來，雨月已經嫁了人。
她嫁的是嚴韶羽身邊的管事，日子過得不錯，沈琦蕓便沒有去打擾她。
雨月一身婦人的打扮，看著比以前要壯實些，整個人精神還不錯。沈琦蕓看著這樣的她，也挺欣慰的。
“快進來坐。”
雨月見她絲毫不見外，還如以前一般對待自己，忍不住眼圈泛紅，坐下後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壓下眼中的淚意，她端起了茶杯，說起了分別之後的事。
也沒什麽稀奇的，沈琦蕓走了之後，嚴韶羽看在她的份上對雨月不錯，或者說，曾經沈琦蕓手底下但凡忠心她的人，都得了好處。
“奴婢今日來，是有話想跟您說。”
沈琦蕓早就看出來了，也不打斷她，耐心等著她的下文。
雨月有些遲疑，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半晌才道：“奴婢聽說，世子爺身子有礙，以後再沒有其他的孩子……”她又急忙道：“這都是傳言，是真是假奴婢並不知道。今日來，就是想跟您說，世子爺如今這樣，興許會過繼孩子，而有的人已經動了念頭。”說這話時，她眼神往嚴山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沈琦蕓先是一楞，隨即就想到了無憂郡主先前的來訪，合著真的是來討好她的，也是真的目的不純，她頓時就氣笑了，道：“我就算過繼，也不會挑那邊的孩子。”
說到這裏，她皺了皺眉：“我沒打算過繼孩子。”
雨月動了動唇，想要勸又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這個世道向來不由女人做主。自從主子生下女兒開始，就得認命。
如果只是郡主自己一個人被人下了絕子湯，找幾個高明的大夫調理身子，就算暫時調理不好，過上幾年或是十幾年，總有有孕的機會。
可如今，連世子爺都喝了藥，兩人這輩子怕是真的再沒有其他孩子了。
一雙有情人弄成這樣，雨月挺唏噓的。偶爾她也覺得，做個普通人挺好，至少子嗣上沒有壓力。
送走了雨月，沈琦蕓心情有些郁悶，抱著孩子哄了一會，嚴韶羽就回來了。他挺緊張的，皺眉紋：“無憂那邊是怎麽回事？聽說她又來找你了。”
“下一次她來，你直接將人拒之門外，不用看誰的面子。至於母妃那邊，反正母妃也不喜歡你，隨便她怎麽念叨。”
沈琦蕓聽到這話，無奈道：“你倒是會寬慰我。”
安王妃確實不太喜歡她，接受了嚴韶羽不能生孩子的事實後，就更不喜歡她了。在安王妃看來，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事。嚴韶羽打死不願，甚至還自願喝下了絕子湯抗拒，其實就是太將沈琦蕓放在了心上。
一個女人將男人的心思勾成這樣，明顯就是狐貍精嘛。
當然啦，有趙王府在，安王妃再不喜歡她，面上也不敢如何苛待。沈琦蕓日子過得還不錯，反正也不用天天去請安，婆媳倆那是能不見就不見面。
趙夫妻一直都住在京城，實在不放心兩個女兒。一轉眼又到趙王生辰，沈琦蕓帶著男人和孩子回去賀喜。
還在孝期內，趙王府並沒有大辦，也未邀請其他客人。
這一次，闊別了大半年沒見面的姐妹倆再次相逢。沈琦蕓看到太子妃的第一眼就呆住了。
太子妃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，哪怕臉上施著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她眉眼間的憔悴。
說實話，趙王妃看到這樣的明月也被驚住了。
明月郡主風姿綽約，出身高貴，又善良溫婉，是這天底下難得的美人，引得不少人紛紛追捧。還沒有嫁給太子的時候，整個京城有半數的青年俊傑都將她放在了心上，可如今，原先的美貌少了靈動，變得木訥。
美真美矣，像是個木頭美人。
趙王妃找了機會，低聲問：“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？”
太子妃：“……”紮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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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韶羽張口就來：“那我就帶著她們母女搬走，皇上有意讓官員巡查各地，這活兒挺適合我的。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, 琦蕓從小在京城長大, 也沒機會去外面看各處的風土人情，剛好您還不喜歡她們，看到她們就上火。這人經常生氣，容易生病，興許還會與壽數有礙，兒子這也是為了您身子著想。”
安王妃：“……”
“你個逆子。”
嚴韶羽正色道：“兒子是為了孝敬您。”他推了推沈琦蕓：“你先去看看孩子。”
沈琦蕓早就察覺到了安王妃殺人一般的目光, 聽到這話, 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。
院子裏只剩下母子倆, 嚴韶羽看著滿臉淚水的安王妃, 嘆了口氣：“母妃, 我餘生所願，就想和琦蕓好好在一起，我不想有人夾雜在我們之間。前些日子，岳父給琦蕓相看，我看到那個溫煦，氣得都不想活了。她心情肯定也是如此。如果這世上沒有了她，兒子會覺了無生趣, 哪怕為了王府不尋死，活著的也只是行屍走肉。您不想讓兒子落到那樣的境地, 對不對？”
安王妃只覺荒唐, 她看著面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兒子，道：“可你就一個女兒……”
嚴韶羽不喜歡她的語氣，打斷她道：“女兒怎麽了？你也是女子, 難道你也認為女子不配得到雙親全部的愛？”
安王妃啞然。
雙親確實挺疼愛她，但在哥哥和弟弟面前，她永遠都是得退讓的那個，偶爾她也會不甘心，但世道就是如此，不甘心又能如何？
沈琦蕓不知道母子倆怎麽談的，反正那天之後，安王妃在床上躺了兩日，等她下地，又如往常一般雍容華貴，還是偶爾看她不順眼，卻再沒有試圖給嚴韶羽納側妃。
當然，她沒有放棄找大夫。
美名其曰是給沈琦蕓找的，其實來的所有大夫還會順帶著幫嚴韶羽看看。
隨著來的大夫越來越多，安王妃臉色越來越沈。
沈琦蕓一開始不覺得嚴韶羽會那麽蠢，當著王菲的面說是自己傷了身子或是喝了絕子湯，應該都只是不想納妾的托詞。但看這情形，她突然覺得不對，找了個機會問：“你該不會真的喝了那玩意吧？”
彼時，嚴韶羽正在看她閨女的臭腳丫子，聞言頭也不擡地道：“我們是夫妻，你都喝了的東西，我為何不能喝？這叫婦唱夫隨！”
沈琦蕓：“……”怎麽也不能是這個隨法啊！
見她不說話，他擡起頭來道：“若不這樣，母妃不會消停。甚至還會……”他沈默下來：“我不能讓你們出事。”
兩人同床共枕這許久，算是心有靈犀。沈琦蕓秒懂他的意思。
如果安王妃一直勸不動他納妾，或是不舍得讓王府的爵位降等，可能會想法子除了她們母女。只要她們不在了，嚴韶羽為了王府的傳承，肯定要娶妻生子。
若他不能生，這情形又有不同。婉兒是安王府唯一的孫輩，到時候安王妃不止不會傷害她，還會阻止別人傷害她。
沈琦蕓面色覆雜：“值得嗎？”
“值得！”嚴韶羽伸手將她攬入懷中：“此生有你，餘願足矣。”
沈琦蕓突然就好奇起來他所謂的夢，問：“在你夢裏，我們倆真的兩情相悅了？”
一轉眼，又過了半年。
在這期間，沈琦蕓大半的時候都陪著孩子身邊，嚴韶羽得空就回府，從不在外面逗留，也不與人喝酒。
安王夫妻看著經常回府的兒子挺欣慰的。事情過去了這麽久，他們已經接受了兒子不能生的事實，更多地將心思放在了婉兒身上。
無憂郡主很少來找沈琦蕓，這一日午後，婉兒剛睡著，沈琦蕓也打算瞇一會兒呢，就聽說人來了。
兩人那時兩看兩相厭，默契地不與對方單獨相處，沈琦蕓皺了皺眉，起身看向窗外。
無憂郡主滿臉笑容：“嫂嫂，我閑來無事，想讓你幫我挑一挑繡樣。”
沈琦蕓驚訝之餘，心中開始提防。
可從頭到尾無憂郡主一切如常，真的是跑來找她挑樣子的。前後花了半個時辰，沈琦蕓幫她隨手指了幾樣，無憂郡主離開時還挺滿意，說要給她送謝禮。
人都走了，沈琦蕓還一頭霧水，想不明白無憂郡主為何突然會跑來示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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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人是雨月。
兩人當初還有一份主仆情分，沈琦蕓回了趙王府之後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。等到沈琦蕓再次嫁回來，雨月已經嫁了人。
她嫁的是嚴韶羽身邊的管事，日子過得不錯，沈琦蕓便沒有去打擾她。
雨月一身婦人的打扮，看著比以前要壯實些，整個人精神還不錯。沈琦蕓看著這樣的她，也挺欣慰的。
“快進來坐。”
雨月見她絲毫不見外，還如以前一般對待自己，忍不住眼圈泛紅，坐下後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壓下眼中的淚意，她端起了茶杯，說起了分別之後的事。
也沒什麽稀奇的，沈琦蕓走了之後，嚴韶羽看在她的份上對雨月不錯，或者說，曾經沈琦蕓手底下但凡忠心她的人，都得了好處。
“奴婢今日來，是有話想跟您說。”
沈琦蕓早就看出來了，也不打斷她，耐心等著她的下文。
雨月有些遲疑，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，半晌才道：“奴婢聽說，世子爺身子有礙，以後再沒有其他的孩子……”她又急忙道：“這都是傳言，是真是假奴婢並不知道。今日來，就是想跟您說，世子爺如今這樣，興許會過繼孩子，而有的人已經動了念頭。”說這話時，她眼神往嚴山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沈琦蕓先是一楞，隨即就想到了無憂郡主先前的來訪，合著真的是來討好她的，也是真的目的不純，她頓時就氣笑了，道：“我就算過繼，也不會挑那邊的孩子。”
說到這裏，她皺了皺眉：“我沒打算過繼孩子。”
雨月動了動唇，想要勸又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這個世道向來不由女人做主。自從主子生下女兒開始，就得認命。
如果只是郡主自己一個人被人下了絕子湯，找幾個高明的大夫調理身子，就算暫時調理不好，過上幾年或是十幾年，總有有孕的機會。
可如今，連世子爺都喝了藥，兩人這輩子怕是真的再沒有其他孩子了。
一雙有情人弄成這樣，雨月挺唏噓的。偶爾她也覺得，做個普通人挺好，至少子嗣上沒有壓力。
送走了雨月，沈琦蕓心情有些郁悶，抱著孩子哄了一會，嚴韶羽就回來了。他挺緊張的，皺眉紋：“無憂那邊是怎麽回事？聽說她又來找你了。”
“下一次她來，你直接將人拒之門外，不用看誰的面子。至於母妃那邊，反正母妃也不喜歡你，隨便她怎麽念叨。”
沈琦蕓聽到這話，無奈道：“你倒是會寬慰我。”
安王妃確實不太喜歡她，接受了嚴韶羽不能生孩子的事實後，就更不喜歡她了。在安王妃看來，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事。嚴韶羽打死不願，甚至還自願喝下了絕子湯抗拒，其實就是太將沈琦蕓放在了心上。
一個女人將男人的心思勾成這樣，明顯就是狐貍精嘛。
當然啦，有趙王府在，安王妃再不喜歡她，面上也不敢如何苛待。沈琦蕓日子過得還不錯，反正也不用天天去請安，婆媳倆那是能不見就不見面。
趙夫妻一直都住在京城，實在不放心兩個女兒。一轉眼又到趙王生辰，沈琦蕓帶著男人和孩子回去賀喜。
還在孝期內，趙王府並沒有大辦，也未邀請其他客人。
這一次，闊別了大半年沒見面的姐妹倆再次相逢。沈琦蕓看到太子妃的第一眼就呆住了。
太子妃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，哪怕臉上施著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她眉眼間的憔悴。
說實話，趙王妃看到這樣的明月也被驚住了。
明月郡主風姿綽約，出身高貴，又善良溫婉，是這天底下難得的美人，引得不少人紛紛追捧。還沒有嫁給太子的時候，整個京城有半數的青年俊傑都將她放在了心上，可如今，原先的美貌少了靈動，變得木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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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王妃找了機會，低聲問：“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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